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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节(1 / 2)





  醉鬼索性一丝缝隙不留地抱了上来。

  “抱”字太旖旎,或许用“困”字更好。

  闻人椿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,眼前的花草风月都正在拼命地将她挤去一个写着“禁地”二字的地方。她想了想,还是拍了胸前霍钰的手,小声道:“放开,你要闷死我了。”

  “不会的。”他将脑袋摆在闻人椿脖颈凹陷的地方,那一处热得像烈日火烤过,分不清是因为霍钰还是因为闻人椿。偏偏他像失了知觉,一张侧脸蹭不够,还换个方向,用上另一张脸。

  闻人椿甚至能感受到他眼睛、鼻子、乃至嘴唇的形状。

  “霍钰!”她咬着牙喊了一声。

  她没有醉,不想陪他胡闹。

  “不要动,花歪了就不好看了。”

  “小两口刚在一起吧。”老奶奶总算刻完又一朵椿花,正收拾着残余花汁儿。她爱见年轻人热络甜蜜,忍不住同闻人椿搭话。

  闻人椿不想诓人,含糊不清地应付着。

  霍钰却忽然插嘴:“没呢,她挺瞧不上我的。”

  谁瞧不上谁!

  怨怼着,话竟真的出了口。

  霍钰忽然扁扁嘴:“小椿,是我不好。”

  他在说真话,还是假话,是说给旁人听的,还是说给她听的。

  辨不明的闻人椿避开了他的好看眼睛,将拐杖从他手里接来,然后把自己的胳膊交到了他手中。

  “回屋吧。”

  他该好好睡一觉,醒醒酒,忘了这些扰人的胡话。

  终于进了屋。

  没了看戏的,他是霍府二少爷,她是签了死契的小女使。

  闻人椿试图将刚才一切忘掉,她不敢对上霍钰的眼神,不去搭理霍钰说的醉话。像世上任何一个知本分的女使那样,伺候主人洗漱换衣。

  哦对,霍钰还多一桩,他得换药。

  待闻人椿装了新的药包再进屋子,床上的人已有了稳稳的呼吸声音。他的胸膛起伏平稳,闻人椿喊了他一声“霍钰”,没人应,她便自己掀开了被子,将旧的药包拆下,将新的药包换上。

  一切妥当,他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。

  “霍钰。”她不自觉地开了口,大概只有对着熟睡的他,她才能放任自己说实话。但还是谨小慎微,于是她深深呼了一口气平复心绪。

  “明明都是假的。”

  “但我还是会忍不住欣喜若狂。”

  “……以后不要这样了。”

  她不知道哪一天,自己的心就会凌驾在理智之上。她怕她会生出歪念,想要占有霍钰。然后她会变成二娘、三娘,又或者四娘、五娘。

  她不要那样拘于后宅怨气之中。

  她想要同陈大娘一般自在生活。

  黑夜行至一半,下了一场小雨,不是铺开满地的那种,而是左一处、右一处,似乎只想下在有缘人眼前。

  霍钰在那场雨中醒来,膝盖上的药包已经过了药效,除了徒增分量,没别的用处。他花了些时间将它解下,也许是因为他在心中想着旁的事情,也许是因为闻人椿系得太紧。

  闻人椿,闻人椿。

  她当真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彻头彻尾的假象吗。

  可她是对的。

  无论真假,他们都应该当成是假的。

  除非……除非……

  他想到了一个能自圆其说,使自己良心过得去的法子。他希望老天爷能眷顾他一次,如果不能,也请眷顾闻人椿一次。

  只要一次而已。

  待到第二日,无论霍钰还是闻人椿都将昨日那档子事撇开不提。

  就像那两朵同根椿花,只能隐在各自衣袖中。

  待无人时分,她抱着睡,他闻了又闻。

  ***

  八月中,日头高烧的时候,临安终于有商船来系岛。

  他们带了丝绸、香料、碧瓷,但都不是顶好的品质,估计是瞧系岛地广人稀,只将两城间贸易当作漫长航行中的消遣。

  霍钰并未挑明身份,他作了系岛武士的打扮,乌发用一支短剑竖起。陪同期间,只在桑武士问到他时,他才给出几句简短回答。

  桑武士以为他是个中庸之徒,不曾想人群散去后,被霍钰一手拦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