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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钰儿这些年一直在补偿你们不是吗?若不是他这些年接济,你以为你们大房的月俸能给你娘请来城中名医!”

  “好笑。”霍钟使了个无奈的眼色,“你打我们一巴掌,再教你儿子给我们一粒糖,这种劣等把戏,狗都不乐意配合你了。”

  “你到底想要怎么样!”

  “很简单,我娘受过的,你要受;我受过的,你儿子也逃不掉。”

  “呵!想得简单。你以为没有霍晖,我能做这些!”

  “二娘,你放心,他的帐我自然也记好了。只是我以为您是不关心爹的,毕竟许大人对您而已才更重要吧。”

  许梓君听他这么讲,再也忍不出了,抓着牢狱的铁栏杆,一双眼里能喷出怒火:“霍钟!我劝你不要太过分!小心你自己哪一天死的都不知道!”

  “死?”霍钟拖了一个长音,脸上的笑意一直升到了头顶:“只有像您这样什么都有的人才会怕死,我有什么可怕的。何况黄泉路上,有二弟、有许家姑娘一道作陪,并不孤单。”

  “霍钟,你能不能不牵连无辜啊。”

  “你也配跟我提无辜吗?当年霍晖觊觎我娘家产,靠她嫁妆才将霍家生意重振,偏娶了你,由着你霸占府中大小权力。他是乐得悠闲了,府内外养了一堆小娘子。你却贪念变大,要主母之位、要嫡子之位、要我和我娘魂断府中。你们当时为何不想想无辜二字!”

  “二娘,你要那么多又有何用呢?如今除了霍钰那个蠢材愿为了你抛下前程东奔西跑,谁不是作猢狲散去。对了,你还不知道吧,许大人将许还琼许配给临安一位贵人了。你没圆上的梦,你儿子也不能替你圆了。”

  “你说什么!他居然!他居然将还琼……”许梓君字不成句,跌坐在地上,杂乱的枯草刺得她皮肤生疼。

  “二娘活了一世人,连杀人都不怕,怎么,还怕伤心吗?”

  “不!还有钰儿,钰儿会救她的!”

  “嗯?似乎许还琼比我那二弟还要得二娘的欢心呢。”看她发疯癫狂,霍钟浑身舒畅,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,继续轻描淡写地往她心上泼油,“别说二弟此刻是自顾不暇,便是顾得过来,他也会紧着他屋中的小椿。那个小椿呀,啧啧,真是命好。有我那二弟放她生路、给她铺路,往后一生算是不愁了。”

  “你是说那个贱婢!”

  “贱?人往后跟着文家少爷济世救人,可比困在所谓高宅门第之中仰人鼻息要好得多!那种步步为营、一步错、步步错的刁钻滋味,二娘不是最明白不过嘛。”

  “霍钟!你!你!”许梓君忽然发起疯来,抓着手边杂草往他身上抛去。然今日被困的人是她,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是她,发天大的疯也没人会怕。

  霍钟已经说完想说的,没再应她。他脸上带着莫测的笑,倒也不见得有多开心。

  因果报应啊,他想着,也许哪一天滚在那里溃不成军的人就是他自己。

  人生可真是有意思。

  第21章 檄文

  霍府大少爷将霍府二娘救出牢狱的事情传遍了明州城。

  人们本来都是不知道这位霍家大少爷的,他一向行踪不定、阴郁寡欢,既不于人前抛头露面,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花边事迹。

  不曾想如今一鸣惊人。

  关于霍府大少爷的各番消息于是不胫而走。

  有人说他是命犯孤煞,不受器重,却拗不住天赋本事,可扭转乾坤。

  有人说他是被霍老爷养在暗处的继承人,只等时机合适,将二娘一众人连根拔起。

  传得最烈的当属大少爷生母被迫害的往事——糟糠之妻赔上痴情身心还要附上万贯家财。

  明州城中爱讲闲话的大多是年长些的妇人,她们从左邻右舍处听来此等惨烈故事,立马感同身受,直骂霍府二娘是恶人恶报。

  而霍钰作为二娘的儿子,自然受到了牵连。

  霍钰几乎是跟着二娘出狱的消息一道回的明州城。

  那日,他骑了一匹深棕色的大马,马的额头上系了一块亮堂堂的铜牌。他从前鲜少骑马,偶尔有几次,都被明州城的少女妇人盯得滴水不漏。可这一回,瞧他的人中多了一些看笑话的,还蹦出一个不知好歹的人,直直地往霍钰的后背扔了棵水萝卜。幸而那人水准不够,水萝卜只从马尾擦过。

  闻人椿也藏在人群中,她越过人群瞪了那人一眼。

  霍钰几乎都不知道有过那棵水萝卜。

  他只知道霍钟正在报复,不顾一切,穷凶极恶。他绝不相信霍钟是为了救他娘而救他娘。

  下了马,缰绳都没系牢,霍钰便冲进了府。

  曾经只有霍晖和二娘坐过的位置,如今坐着霍钟。他优哉游哉,神清气爽,与霍钰是截然不同的心绪。

  “二弟怎么回得这样仓促?不在文府讨顿饭吃吗?”他抱着一盏茶,说几个字便品一口。

  “我娘在哪里?”

  啐。

  霍钟没说话,茶盏却从霍钰身旁飞过,上好青瓷顿时化作一地粉末。

  “霍府养的废物!”霍钟破口大骂,“平日里不学无术,糊弄度日。我同你们说过多少次,要去二少爷府上学学,人那儿的小女使不仅将畜生伺候得好,还能煮一手好茶。”

  他一连串的指桑骂槐,教霍钰的火气烧得正旺。然而霍钰不能发作,事已至此,除了保全他想保全的人,不好多做要求。

  “大哥要是想吃茶,不妨我来替你煮一壶。”掐着自己的虎口,霍钰说道。

  “哦?二弟不急着找娘亲了?”

  “毕竟是在自家府上。”

  “也是,到底是一家人嘛,害命不至于,再怎么样也会留口气的。”